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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不老魔女養大後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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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不老魔女養大後1

魔女是在交易市場看見的那個孩子。

用於關押小型魔獸的鐵籠, 不過半米高寬,他被鎖在裏面,蜷縮著身體。黑色的卷發因為長時間未打理而粘連在一起, 脖頸、手腕和腳踝被粗壯的鐵鏈鎖住, 衣物破敗之處隱約可見新舊傷疤, 密密麻麻,深淺不一, 新舊血跡交織,令人觸目驚心。

此刻, 他望向籠外的淺灰色的瞳仁黯淡無光, 沒有任何孩童應有的天真和活潑, 取而代之的令人窒息的空洞感。

察覺到視線,他慢慢掀起眼皮, 與她的目光對上。眼眶幾乎是瞬間就沒過一層泛光的水澤, 幹涸的嘴唇動了動, 似乎在說“救我”。

這裏是妖怪、精靈、獸人等種族每月交易的集市,開放在禁林深處,因為瘴氣,即使是人類中身體健壯的騎士都難以長久呆在這裏,t 更別提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五六歲的孩子。

身披黑色鬥篷、戴著兜帽的魔女走近籠子,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臉,看不太清表情。

見她走近, 頭頂兩只巨大角的奴隸主, 立刻諂媚地迎上前, 推銷著籠子裏的“商品”。

“大人, 別看他只是個人類,他能免疫魔法!禁林的瘴氣也奈何不了他, 非常值得研究。”

大概是怕她不信,奴隸主突然念了句咒語。而聽到聲音,小男孩原本麻木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恐,緊接著,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四肢開始劇烈地抽搐,青筋暴起,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沖撞,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溢出血液。

他痛苦又淒厲的尖叫,沒有在熱鬧的集市裏激起任何反應。

魔女身體動了動,藏於袍子下的手剛有動作,下一秒,小男孩的身體猛地一震,然後停止了抽搐,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,無力地倒在籠子裏。他的呼吸變得微弱而急促,望向她的臉上,汗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,接著徹底暈了過去。

奴隸主非常得意:“我剛剛念的是死亡魔咒,可您看,他還活著!實不相瞞,這樣神奇的體質,我也是第一次見,如果不是最近急著要錢,肯定是要帶到拍賣行去賣個大價錢的。”

“就算不用來做研究,買回家也能幫忙洗衣做飯,不高興還能打一頓出氣。大人,咱們也是有緣,一百金直接帶走,怎麽樣?”

魔女,哦不,霍莘莘,放於身側的手攥緊,她沒想到這個半獸人會突然施咒,沒來得及制止。

無聲打開了籠子和鐵鏈,這種低級的禁錮魔法在她面前如同虛設。隨後,她手心向上,從空氣中凝出一團水,像一條溫柔的被子包裹住地上的孩子,讓他慢慢從籠子裏飄出。

水帶走了汙泥和血跡,卻無法治愈傷口。片刻後,奄奄一息的男孩落在了她懷裏。他輕得可怕,四肢瘦小,此時無力的垂落,像個易碎的玩偶。

“嘿嘿,大人真是好眼光,這個金幣——”奴隸主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他臉上的笑容還在,但眼中已經沒有了生命的光芒。他的身體向地上倒去,在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化為齏粉。

一陣風刮過,吹去了地上的粉末,黑袍魔女和她懷裏的孩子徹底消失,只剩下一個鐵籠還靜靜立在原地。集市依舊熱鬧非凡,沒人註意到這個角落發生了什麽。

-

在一片被茂密森林環繞的幽靜角落,有一棟外墻覆蓋有藤蔓的小木屋,此時是早春,藤蔓碧綠茂密,是大自然賦予的天然裝飾。

屋內,無聲無息掛起一陣風,隨後,霍莘莘抱著孩子從空氣裏走了出來。霍莘莘推開沙發上的書本,將昏迷的小男孩放在上面,然後解開身上的袍子給他蓋上。

失去黑袍的遮掩,如同燃燒著的火焰般的頭發暴露在外,像瀑布一樣長及臀部。她面容精致,皮膚蒼白如雪,與紅發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。

她坐在沙發一側,細細打量著本書的男主——拉斐爾。

回到現實,霍莘莘被告知,在上個世界,幕後兇手的信號只出現了兩次,極其短暫的波動後就消失了,難以捕捉。有一有二就有三,這次她接受良好,不需要領導畫大餅,修整完畢就來到了第三個世界。

《被不老魔女養大後》,主要講述獨來獨往的魔女,某天家中突然闖入一個人類小男孩,他不願意透露身世,於是魔女並決定收養他,給予他關愛和庇護。

在魔女的悉心照料和教導下,男孩成長為一個陽光、開朗、充滿正義感的人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他暴露出真正的身份——鄰國王子,他因為繼母的陰謀而被迫流亡至禁林,而因為對父親的誤解遲遲不肯回家。

最終,在魔女的幫助下,王子與父親之間的誤會得以解除,他重返祖國,繼承王位,與魔女一同開始了新的生活。

總的來說,這是一部主要偏向養娃、治愈且畫風十分精致的西幻漫畫。

原著裏,拉斐爾被繼母安排的人丟在禁林裏自生自滅,但他們並不知道他能免疫魔法和瘴氣,所以他一路跌跌撞撞,闖進了魔女的房子,故事展開。

然而,故事在扭曲後走向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。他在半途中被別人撿走,當做奴隸驅使,受盡折磨,過了將近半年才陰差陽錯被魔女買走。也正是這半年的奴隸經歷,讓他的性格變得怪異。

陽光開朗小王子爆改陰暗瘋批病嬌,他偷學黑魔法,通過陰謀和黑魔法強行登上了王位,成為了一個暴君,發動大規模戰爭,企圖吞並鄰國,造成死傷無數。

不僅如此,他沒有感激魔女的養育之恩,反而將她囚禁在高塔之中,用鐵鏈限制了她的自由,用消解魔法的法陣將她束縛。他抱著魔女虛弱的身體,表情偏執又瘋狂,聲音森冷的讓人近乎絕望。

“看,你無法逃離,無法反抗。這鐵鏈,這法陣,都是我用來愛你的方式。”

“你教會了我魔法,給了我力量。現在,我要用這力量來守護你,即使是以這種方式,”他手指輕輕地劃過魔女的臉頰,“你的眼裏,你的心裏,只能有我。”

“你難道不願意嘗一嘗...親手養大的我嗎?”

...

總之相當變態。

今天是霍莘莘來這個世界的第三天,從剛來她就一直在四處尋找拉斐爾的蹤跡。只是可惜,依舊晚了一步。

霍莘莘無聲嘆氣,伸手摸向小孩的發頂。才五歲的小男主臉頰還有著嬰兒肥,配上那一頭卷毛,看上去十分可愛。

當然,她絕對不會被這無害的外表所欺騙。要知道稍有不慎,這個還沒她膝蓋高的小鼻嘎就會長成挑起無數戰爭,造成數十萬人類死亡的混世大魔頭!

霍莘莘選擇這本漫畫是經過深思熟慮的。

上一個世界性格突變的黎頌黎澤顯然是受到父母影響,那麽,她幹脆直接來當男主的“母親”,親手把他養大,讓他成為一個心懷感恩、善良、懂得敬畏生命的好孩子,不就沒有黑化了?雖然現在稍微晚了一步,但她還有十多年的時間可以糾正啊。

她相信,母愛終會感化一切!

而且,幾百歲的年齡差在這裏,再加上一層“母子關系”,只要好好教育,讓男主三觀不歪得太離譜,有倫.理的束縛,想必十八.禁應該不會發生。

此外,她終於意識到繼續用本名非常不嚴謹,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手“我是靶子快來整我呀”。所以這次,她特意囑托同事不要修改漫畫角色的外表和名字,她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融入,才能釣到大魚。

所以現在,她是紅發魔女莉莉。

在霍莘莘思考時,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。

“莉莉!你居然帶回來一個人類!!骯臟醜陋脆弱自私虛偽狡詐的人類!!”

窗臺下的魚缸內,色彩斑斕、有著如同扇面般大尾巴的魚兒正在裏面快速游弋,發出陣陣尖叫。

這是魔女養的寵物,貝爾妮芙。

“雖然我很高興,你終於意識到只鉆研魔法很無聊,決定養個孩子打發時間。但既然要養,為什麽不選的好看耐活的?比如精靈、人魚之類的,人類這麽醜,又活不了幾年,多沒意思!”

霍莘莘沒理會它的埋怨,繞過腳邊的書堆,走向窗臺旁的木桌。臺面上擺滿了各種實驗器具,瓶中裝有各色液體或粉末。她開始調配魔藥,頭也沒回道:“他能免疫魔法。”

魚兒漂亮的尾巴不斷擺動,有些不確定地問:“你不會是為了做研究才把他帶回來吧?”

霍莘莘側頭看它,露出明知故問的表情:“不然呢?”這為了迎合原著女主學霸、書癡的人設。

海魚還是難以接受,它註意小孩在轉醒,立刻大聲說道:“既然是研究材料,那他應該像其他魔獸一樣被關進地下室,用鐵鏈鎖著,每天只給幾片面包一壺水不死就行了!為什麽要放在沙發上?天吶,我是不是忘記和你說我對人類的氣味過敏?噢,我要死了,莉莉!快把他丟到地下室!”

魚兒一邊說著一邊吐泡泡,隱隱有翻肚皮的趨勢。

霍莘莘無奈看了它一眼,本想再勸兩句,身後突然傳來撲通一聲,她回頭看去,剛才還安然躺在沙發上的小孩此時正著t跪在地上,頭埋得極低,身體微微發抖,聲音如同機械:“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,我願為您奉獻一切,做您最忠實的奴仆。”

等等等等,這種話讓一個還不到她膝蓋高的小孩說出來,是不是有點怪?霍莘莘沈思,看來她需要教的東西還有很多。

她連忙把小小的一團從地上抱回沙發上:“我不是奴隸主,我們之間也不是主仆關系,你不用喊我主人,叫我莉莉就好。”她停頓兩秒,反問道:“你叫什麽?”

小孩始終低著頭,木訥道:“不記得了,請您給我賜名。”

騙人,你可沒有失憶。

但霍莘莘沒戳穿他,她知道兩個人現在還沒有交心,不信任很正常。

她沈吟片刻,問道:“小卷怎麽樣?”她當然不能隨手一指,結果說出人家的真名。

聽見這個名字,魚兒笑出聲來:“好隨意哈哈哈!不過作為試藥的材料,能有個名子就不錯啦!你應該感到榮幸,卑賤的人類。”

“閉嘴,貝爾妮芙!”霍莘莘有點尷尬,她只是不會取名而已,看到小孩卷曲的頭發,就想到小卷了。

打開手裏剛調配好的魔藥,她小心翼翼擡起男孩的手臂,一點一點將藥抹在那些猙獰的傷口上,時不時還對著綠色的藥糊輕吹一兩口氣:“你的身體能免疫魔法,魔藥的功效可能發揮不出來,但也比人類用的普通藥好很多。”

“啊啊啊啊莉莉!那可是十年才能長成熟的月光草調配的珍貴藥水!為什麽要給低賤的人類用!!我不允許!”

“再吵的話就把你放回大海。”

尖叫聲戛然而止。

四肢的傷口全部敷滿,霍莘莘察覺到每當自己觸碰,他就會發抖。她暗嘆了一口氣,這段奴隸經歷給心裏帶來的傷害或許要用更久才能治愈。

“還有傷口嗎?”霍莘莘溫柔地問道。

小卷囁嚅著開口:“沒有了,莉莉大人。”

不再強行糾正他的稱呼,霍莘莘才不信他的說辭,抱著他讓他坐到自己腿上,毫不猶豫掀開已經破敗不堪的上衣。果然,背後同樣鮮血淋漓。在她做這些時,男孩始終緊繃著身體,不斷在微微戰栗。

一直將所有能塗的地方都上好藥,霍莘莘瞄了一眼他的褲子。嗯……雖然她覺得和六歲小男孩之間沒什麽談性別意識的必要,但她還是十分尊重地將人帶到衛生間,把藥放到他手裏。

“還有一些地方你自己塗,如果實在弄不好,隨時喊我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很快,門被輕輕合上。

尚不及洗漱臺高的小孩,仰頭環顧一圈,確認沒有任何監視與魔法的氣息後,臉上的怯弱瞬間消失,恢覆成漠然。他鼻子湊到藥瓶口輕嗅了幾下,皺起眉頭,無聲自語。

“居然真的是月光草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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